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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高考,一种年纪的惆怅 写在2010年6月高考后

  • 小破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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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1/6/14 16:14:19
  • 来自:辽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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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卷铃声响起之后,我将喝光了的矿泉水瓶“砰”地一声仍到了讲台前,在监考老师与等待齐卷的考生惊诧的眼神里,不顾一切地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考场。
 
  当日下午,我以平日未曾有过的车速疾驰至家。把装着那些“孔庙祈福”的考试用品袋往书桌上一扔,随即躺在床上,黯然与母亲宣告:最后一科也没指望了。到此,共四项科目的高考,以两胜两败告终。
 
  那天晚上,我并没有像高考前假想的那样,或站在房顶大喊;或去网吧疯玩一夜。只是如往日的平静,觉醒天明。翌日,便觉得与高考离了十万八千里。
 
  父亲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,因为我的失利而做出太大的反应。母亲则是更加的安慰我,开导我。亲人的慰藉与宽宏让我更是心生愧疚。我终日不语,除了伤怀便再无其它。与之相伴的,便是夙夜忧叹。
 
 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考上,高考的失利也进一步助长了我对它的信心。所以,在报志愿时,我随笔即填,丝毫没有经过慎重的考虑。那天晚上,母亲让我去亲戚家研究一番,我笑母亲因我不听她话的焦急。在我看来,那么的一切不过是徒劳的。而碍于亲戚对我的关心,只好借近到邻居家上网查查,敷衍了事。
 
  后续几日,我在网上联系了许多省外的民办院校。我曾多次厚着脸皮去问我填报的那所学校,如果分数不够会不会要我。他们以极快的语速和不标准的普通话向我孜孜不倦的讲解。在那些拐弯抹角的言语后,表明的目的与其他学校基本一致。与其说是让我去读什么预科,倒不如简洁一点说就是成人教育。即便这样,我也有了要去的打算。因为在《高考指导》上看到了那些遥不可及的高校时,我对象牙塔的幻想迅速膨胀了许多,如同一个发酵了的面团。
 
  一场小雨过后,干渴的大地略有湿度。正值田里的庄稼撒化肥之时,父母便带我回到了老家。在我看来,这是父亲对我高考失利的责罚。我换上曾经的冬季校服,顶着三十几度的高温,身后背着几十斤重的尿素袋子在青稞间穿梭。那种辛苦,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。茂密的苞米地里不透一丝风吹。那一套长袖的装束,再加上背上即近让我打趔趄的重量,终于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挥汗如雨。这种农活,是我曾经没有干过的。在这种酷热的天气里,我几近中暑,父亲不时因为我干活毛糙而破口大骂。回到家时,身上所穿的衣服能拧得出水来,脸上与手臂暴露的部分也被苞米叶刮得生疼,起了一层小疙瘩。但我丝毫没有埋怨,从始至终都挺了下来。因为这样,我才有得一丝安慰,才能为负罪的内心稍加宽恕。那三天,让我知道了高中三年的幸福。
 
  查分的那天晚上,我在同学家。当电话那端传来了报分数的语音时,刚才还在告诉朋友要淡定的我也不由得生出一分紧张。同样是悲惨的分数,朋友因我稍比他高十几分而略显伤感。之前,我与母亲通过电话,母亲讲:“轩,无论是怎样的分数都不要太激动,不行咱再复读”。这次打过电话时,母亲认真地记下了我的各科分数,并一再嘱咐。我真的因有这样一位母亲而感动,无论何时,她都不曾埋怨过自己的儿子。在这段暗淡的日子里,她为我不知费了多大的心。直到我把老师发来的分数线告诉她时,她万分欣喜。我想,那夜母亲定与我一样,彻夜未眠。
 
 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,正如曾经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能考上大学那样。分数公布后,压抑近一个月来的情绪稍有好转,可接踵而至的是新一轮的苦恼。
 
  因为填报志愿时的敷衍了事,我不得不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。在网上查过那所学校鲜为人知的背后,我终日忧虑,万分愧疚。恨自己当初不听大人的劝告。只得祈天求佛,做出逆反常理的祈祷。
 
  但事违所愿,专科批次录取工作开展的第一天时,那所学校便打来电话通知我已经被录取了。我随即告诉他们,我不去,便要求退档。这时,我已经为复读做了多次的准备。随之而来的,是过了两天被第二志愿录取的消息,让我苦恼万分。但此时已经过了录取的时间,不能再退档了。这让我如遭当头一棒,这所学校,也根本不是我的理想。而所填报的专业,更让我追悔莫及。为此,我背负了太多的忧伤,流尽了悲恸的泪水。 
        时至今日,我仍生活在悔恨交织的世界里。我逃不开高考对我的纠缠,也躲不开它的折磨。从开始到现在,它让我一遍又一遍地体验喜怒哀乐的轮回,它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复读与象牙塔之间徘徊。它所给予我的,是无边的伤痛与悔恨。它所传授的,是一生的教诲与铭记。
 
  高考,它令我承载太多,那是一种年纪无法负担的惆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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